三年後的妻子4:小時候暗語與長大後的真相

阿傑的話像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,在他心中激起了驚濤駭浪。「非自然生物構型」這幾個字,帶著實驗室特有的冰冷氣息,將他之前的恐懼與猜測,推向了一個更具體、也更可怕的深淵。

三年後的妻子4:小時候暗語與長大後的真相

從土地廟回家的路上,摩托車的引擎聲單調地轟鳴,小白的思緒卻飄回了很遠的過去。

記憶裡的夏天,總是帶著河水清冽的氣息和陽光炙烤泥土的味道。他、阿傑,還有她,三個身影在田埂上、在河邊、在老槐樹下不知疲倦地奔跑。她的左撇子那時就很明顯,扔石子總能打出最漂亮的水漂。她笑起來眼睛會彎成月牙,聲音清脆得像風鈴。

他們有屬於三個人的秘密遊戲,用只有他們懂的、夾雜著童言童語和想像力的「密語」傳遞訊息。他曾在一棵大榕樹的樹洞裡,用石子刻下過一句只有他們三人才懂的暗號——「月光守護西瓜田」。那是他們對未來天真而鄭重的約定。

他始終覺得,能與青梅竹馬的她最終走到一起,是命運對他最大的恩典。婚禮上,那首她親自挑選的《甜蜜蜜》響起時,他看著她穿著潔白婚紗走來的模樣,覺得人生至此,再無遺憾。離家打工這三年,在工地扛水泥、綁鋼筋,所有的疲憊與汗水,在想到她收到匯款時能露出輕鬆笑容的瞬間,都變得值得。他所有的努力,都是為了讓他們的未來,能像記憶中的夏日那般,明亮而溫暖。

然而,重逢的喜悅如同曇花,一現之後,便是無盡的彆扭與冰冷。

她的笑容依舊掛在臉上,卻像是對著鏡子練習過千百遍的標準表情,精準,卻失去了靈魂的溫度。她說話的語調平鋪直敘,少了記憶裡那份獨特的、帶著微嗲的尾音。

最讓他心驚的,是那些生活細節的全面失守。她煮的湯,不再是記憶中那個濃淡適宜、帶著家傳秘方的味道,變得寡淡如水。夜裡他手冷,習慣性地伸過去,她卻毫無反應,忘了他一向氣血不足,手腳冰涼,需要她用手心捂熱。他試探性地提起結婚那天放的《甜蜜蜜》,她眼神裡只有一片茫然的空白,隨口敷衍道:「是嗎?我都快忘了。」

他一遍遍告訴自己:是分離太久了,是生活磨平了稜角,是自己太過敏感。可心底那個聲音卻越來越響亮,越來越尖銳——「她不是她」。

那個念頭,像藤蔓一樣纏繞著他,必須得到證實。

一個平靜的夜晚,兩人並排坐在沙發上看電視,廣告間隙,屋裡異常安靜。小白彷彿不經意地,用當年那種帶著戲謔的語氣,輕輕說出了那句塵封的暗語:

「月光守護西瓜田。」

時間彷彿在那一刻凝固了。

她轉過頭,臉上慣有的、那副溫婉面具出現了一絲裂隙。她眼中閃過的,不是回憶被觸動的恍然或笑意,而是一種純然的、未經掩飾的空白和困惑。那空白只持續了不到一秒,隨即被她迅速用一個勉強的微笑掩蓋:「啊?你說什麼呢?奇奇怪怪的。」

但那瞬間的空白,對小白而言,如同驚雷炸響。

那不是遺忘。遺忘會有掙扎的痕跡,會有「我好像聽過但想不起來」的模糊。而她眼神裡的,是「資料庫查無此項」的絕對空白,是「從未載入過此資訊」的原始狀態。

那一刻,小白的心直直地沉了下去,沉入冰窖的最底層。他不再只是懷疑,他幾乎確信了。

眼前這個擁有他妻子容貌、聲音、甚至部分記憶的女人,根本就不是他的妻子。她是一個……某種東西。阿傑的話再次迴響:「非自然生物構型」。她,到底是不是人?

最重要的是,原來的妻子呢?

那一本深藍色筆記本內的神秘文字,是妻子留給自己的求救訊號?是某個人的私密紀錄?還是?

深夜,他獨自坐在書桌前,窗外是沉沉睡去的村莊,一片死寂。手機屏幕的光映亮了他蒼白而疲憊的臉,也映亮了他眼中最後一絲猶豫與軟弱。

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懸停良久,最終,他點開了與阿傑的對話框。那簡單的一行字,卻重若千鈞,彷彿敲下之後,現世安好的假象便會徹底崩塌。

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輸入,然後,按下了發送。

「你有沒有覺得,她變了?」

訊息成功送出的提示亮起,微弱的光照在他臉上,映出一種混合著痛苦、恐懼,以及破釜沉舟的堅決。

這一刻,他知道,過去的溫馨與平靜,再也回不去了。從現在起,他必須踏上尋找真相的道路,為了那個記憶中會彎起月牙眼對他笑的女孩,為了那個他發誓要守護一生的妻子。

而這條路的盡頭,等待他的,可能是他無法想像的黑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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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年後的妻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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