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見機器人影評為讀者介紹這部特別的動畫卡通,電影沒有一句對話台詞,單純以人物動作敍述故事,主角都是動物,可是卻有深刻情感,值得推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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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Do you remember the 21st night?」(歌曲《September》by Earth Wind & Fire)
《再見機器人》是一部西班牙動畫電影,不用擔心語言問題,不用特地打開字幕,因為從頭到尾沒有一句台詞(另人想起另一部有點類似的皮克期動畫電影《瓦力》),唯一稱得上台詞的,是那首剛開始聽起來無比歡樂的主題曲《September》。
沒有台詞,偶爾穿插歌曲,講不了什麼大道理,卻把人與人之間的情感訴說了一遍。
尚未觀看之前,開始觀賞的時候,也許訝異於怎麼不開口說一句話,隨著一幕幕靜默動畫勾勒出故事梗概,發現語言是多餘。
快樂其實很簡單,當你踮起腳尖,有人陪你街頭漫舞。那些讓你難過的事,終究只能一個人坐著巴士,車窗上畫出自己才看得懂的形狀。
於是我開始想像,這部電影如果有了聲音,是否會更加豐富,其他電影倘若沒有對白,是否仍然傳遞情感。
當初導演看過原著漫畫《Robot Dreams》,深受悸動,即使先前沒有任何動畫經驗,仍然創作出這部榮獲歐美各項大奬的作品。電影去掉了對話這個普遍元素,也許不是刻意別出心裁,而是希望透過簡單的線條,傳達出漫畫中感受到的情懷寓意。
故事劇情與角色
「Are You Alone?(你是否孤單)」(《September》by Earth Wind & Fire)
故事背景為1980年代紐約曼哈頓,人物是各式各樣動物,既然是卡通動畫,毋須為何都是動物,不用確認機器人竟然能吃會喝有情緒,簡直完全是個真人。
大城市見怪不怪,什麼都有,啥都不缺,一通購物電話隔天送到,可是,住在大城市裡的人不一定快樂。正如電影序幕所看到的男主角咖啡狗,坐在床上機械式的按著無聊電玩,一遍又一遍遊戲結束,打開冰箱呆望著微波爐加熱速食品,電視螢幕上播放的,是許多與自己無關的熱鬧節目。
直到一則「Are You Alone?(你是否孤單)」的廣告迎面而來,咖啡狗和機器人的故事於焉開始。
「While chasin’ the clouds away」(《September》by Earth Wind & Fire)
咖啡狗帶著機器人到公園遛冰。
比薩店、書局、咖啡廳、理髮廊、街頭藝人,走過再熟悉不過的曼哈頓大道和紐約地鐵,同樣景色同樣路人,身邊多一個人,原本濕褥潮雜的空氣也會變得陽光燦爛。
很多地方,兩個人去是歡樂,一個人待只是寂寞。這部電影看似咖啡狗為主,其實英文片名「Robot Dreams」說得很清楚,機器人才是主角。所有的一切對於剛睜開眼睛的機器人而言,都是第一次的新鮮體驗,帶著機器人走過自己小天地的咖啡狗,把原本黑白景象塗上一層新鮮色彩。當收音機播放那首派對歌曲《September》,倆人很有默契跳起舞來,為今年夏天留下最美好回憶。
只是這一層新鮮色彩,也會因為兩人的分開再次黯淡下來,而且是備顯寂寞。
相遇、陪伴與分開
街頭、地鐵、公園,這些即使沒有人陪同,自己一個人也會走過,海邊遊樂園則是怎樣也不會一個人到的地方。於是夏天快結束,咖啡狗和機器人來到這裡,沒料到最開心的時刻,也是分離的開始,機器人故障被困在海攤。
一場意外,故事進入核心,這時候大約只到整部電影的四分之一。
咖啡狗盡一切可能努力:偷偷潛入、合法救濟、非法入侵,種種舉措全都是枉然,一層薄薄的鐵絲網輕易將兩人隔開。沒有人願意如此,可是當那個明年夏天重新開張的牌子掛上去,機制性的命運就此定住。
很多時候,沒有誰對誰錯,更多時候,你是無能為力,最後留給你的選項,只有學習放手。
「how the stars stole the night away」(《September》by Earth Wind & Fire)
人生際遇不會因為和某人分開而停止運轉。機器人困在海灘期間,遇到原來是壞人的兔子,也有在他身邊築巢捎來溫暖的小鳥。在靜默無語的海邊,大多時候他做著一個又一個夢境,想像著和咖啡狗重逢的畫面,這大概是片名《Robot Dreams》的由來。
在此電影充份利用卡通動畫的特色,夢境中,那個巨大公寓牆看板竟然壓下來,夢境中,一腳踩入向日葵狂歡起舞的綠野仙踪。而跟這些奇幻夢境比起來,我更喜歡現實生活中,機器人用簡單的嘴型變化,鼓勵剛出生的小鳥學會如何飛翔。
原來,成長和快樂是如此簡單。
命運沉默地將你綁在被告席上,你無法為自己辯護,但你可以放任心靈藉由美夢的翅膀飛翔。這些機器人之夢填補了動彈不得的苦悶,展現比一般人更為難能可貴的樂觀開朗,我們同時也看到了導演對於原著漫畫的喜愛之情。
前面提到電影裡機器人幾乎和真人(動物)沒有區別,其實有個設定很符合一般的認知規則:他沒有選擇的能力。
當他還沒有被咖啡狗買下,只能在商店櫥窗裡安靜等待,不確定遇到什麼樣的主人。而無論出於故意、疏失、不幸,當他被遺棄在旁邊有摩天輪的海灘上,同樣只能望著夜空等待。
即使壞兔子截斷了一條腿也沒關係,仍然可以做夢,仍然會遇到善心可愛的小鳥一家。好不容易夏天快到了,咖啡狗即將如期而至,沒想到,大概所有觀眾都猜不到,竟然偷偷摸摸的猴子金屬檢測器探知,機器人在擔架上被拖到資源回收場,大鱷魚抓著他轉呀轉,輕易地將咖啡狗怎麼也救不動的機器人肢解。
無情的命運面前,我們和機器人一樣沒有選擇餘地,一句話也說不上,機器人遭遇賦予這部卡通動畫一股真實深沉的情感共鳴。
另一個故事的開始
「the love that we shared in September」(《September》by Earth Wind & Fire)
機器人最後遇到了浣熊,那個願意接納他所有一切,將它從資源回收場拼拼湊湊地買回家,像個藝術工匠細心地修復裝填新零件,於是機器人再度睜開眼睛,一如往常,身上外掛了一台收音機。
那是奇蹟般的一刻,在對的時間點遇到對的人。浣熊的付出得到了回報,有個和他一起逛大街、吃比薩、看球賽、刷牆壁、在陽台烤肉賞煙火的伙伴,這是一場最美的相遇。
小狗終於買了第二個機器人,開始另一段關係。同樣喜歡去海邊,這次小心翼翼,絕不讓上次的不幸再度發生。
當修復的機器人偶然與小狗重逢,眼看著要不顧一切追上去,將好不容易治癒的傷口再度揭開。不過踫的一聲,電影中機器人第一次做出自己的選擇與決定,於是熟悉的《September》響起,所有觀眾都在歡樂的跳舞中學會如何放手。
故事結束。如同文章一開始所述,在簡單的線條動畫和直線發展的劇情脈絡中,相遇、相處、分開、修復、重逢、放手,幾乎把人與人之間的情感都訴說了一遍。看完之後再倒帶細看,整部作品本身是一個嚴肅而深刻的構思,每個小段落渲染著不同的情緒和寓意,難怪乎導演很想將漫畫改編成電影,而且務必要拍好每個細節。
無論你現在孤單一人或者有人陪伴,無論你們的關係正處於什麼狀態,《再見機器人》值得你(你們)細細品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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