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小說)未來列車8：傳送異界之門的開啟與關閉

石門在紀新白的推動下，悄無聲息地向內滑開。沒有機關的轟鳴，沒有塵土飛揚，只有一股溫潤的、帶著臭氧氣味的空氣湧出。門後不是墓室，也不是隧道，而是一片——空白。

一、古墓與異界重疊

準確地說，是一片被柔和白光充滿的空間，看不到邊界，看不到天花板或地板。紀新白和潘少然踏進去，腳下傳來堅實的觸感，卻看不見任何支撐物。

“這不是古墓……”潘少然低聲道，手電筒的光束在這片白光中顯得微弱無力。

話音未落，周圍的“空白”開始變形。

左側，粗糙的岩石牆壁從虛空中浮現，上面刻著明孝陵地宮那種古老的浮雕紋樣。右側，潔白光滑的列車車廂壁無聲地拼接出來，上面甚至能看到紀新白記憶中那些細微的劃痕。

前方，古墓甬道的拱頂與列車車廂的流線型天花板交錯生長，像是兩種不同時代的造物被強行焊接在一起。

後方，他們來時的石門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扇列車滑動門，門上的指示燈詭異地亮著紅光。

整個空間變成了一個荒誕的拼貼畫——一半是六百年前的明代陵墓，一半是那列不應存在的異界列車。兩種空間的材質、光線、氛圍相互侵蝕、重疊，在交界處產生細微的扭曲波紋，像水面上的油漬。

“這是……空間疊加？”潘少然的聲音有些發顫。

“不。”

一個平靜的聲音從白光深處傳來。

兩人同時轉身。

在那片最純粹的白光中央，一個身影逐漸清晰。灰色的夾克，一絲不苟的站姿，臉上掛著那種程式化的、毫無溫度的微笑。

灰夾克男子。

他站在那裡，彷彿一直是這個空間的一部分。

“這是‘校準’。”男子開口，聲音在重疊的空間裡產生雙重回音，一種來自列車廣播系統，一種來自古墓石壁的天然共鳴，“兩個不同時空的節點，在此刻對齊。為了迎接你們。”

他的目光在紀新白和潘少然身上緩緩移動，像是在掃描。

“恭喜。”他說，“經過多重測試與篩選，兩位都被確認擁有合格的基因標記。你們是被選中的幸運者。”

“幸運？”紀新白咬牙道。

“當然。”灰夾克男子展開雙臂，身後的空間隨之波動，“未來世界——那個在時間線下游等待的人類文明終極形態——需要你們的基因序列，來修復某種……缺陷。你們將參與建造新文明的基石。”

他的語氣平靜得像在陳述天氣，內容卻讓人不寒而栗。

“你們會把我們怎麼樣？”潘少然向前一步，擋在紀新白身前。

“傳送。”男子簡潔地說，“分解為基本粒子，通過時間通道送至2479年的接收站點。在那裡，你們的基因將被分析、複製、優化，融入新人類的基因庫。至於你們的意識……”

他頓了頓，微笑道：“會得到妥善保存。在某種意義上，你們將獲得永生。”

氣氛在這一刻徹底凝固。

這不是邀請，不是合作。

這是最後的審判宣判。

二、蔡元浩與潘少然

“永生？像你這樣嗎？”

潘少然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。他死死盯著灰夾克男子，眼神裡有憤怒，有恐懼，還有一種……難以置信的熟悉感。

灰夾克男子的動作停頓了。

非常微妙的一頓，像是精密程式遇到了一個未預料的輸入。他緩緩轉頭，看向潘少然，臉上的微笑第一次出現了裂痕——不是表情的變化，而是那層“微笑”的影像本身，像信號不良的畫面般閃爍了一下。

“你……”潘少然的聲音在顫抖，“你把外套脫掉。”

紀新白愣住。

灰夾克男子沒有動。

“我說了——”潘少然突然吼出來，聲音在重疊空間裡炸開，“把你的外套脫掉！現在！”

詭異的事情發生了。

灰夾克男子的手抬了起來，動作僵硬，像是某種外部指令覆蓋了他原本的程式。他的手指抓住灰色夾克的領口，停在那裡，微微顫抖。

然後——

「咔」。

一聲輕微的、類似鎖扣解開的聲音。

灰色夾克從他的肩膀滑落，像一層蛻下的皮，輕飄飄落在地上。

失去了夾克的遮擋，男子的身形顯得單薄。他的輪廓開始不穩定地波動，像是信號不良的全息投影。身體的線條扭曲、收縮、重組——

臉部變化最劇烈。

那張程式化的、無特征的臉像蠟一樣融化、流動，重新塑形。顴骨降低，下巴線條變柔和，眼睛的形狀改變……

短短三秒。

站在那裡的，不再是灰夾克男子。

而是一個紀新白在手機照片上看過無數次的人——

蔡元浩。

更年輕，更憔悴，眼神裡混雜著人類的情感與某種非人的空洞。

潘少然發出一聲痛苦的、像是從肺裡擠出來的聲音：“果然……是你。”

蔡元浩——或者說，有著蔡元浩外表的存在——緩緩低頭，看著自己的雙手。那雙手的手指不自覺地抽搐著，像是兩套控制系統在爭奪主導權。

“潘……少然。”他開口，聲音變了，變得更像人類，卻夾雜著電子音的質感，像是兩層聲音疊在一起。

“你他媽的！”潘少然突然暴起，一拳狠狠砸在蔡元浩臉上！

拳頭接觸臉頰的瞬間，發出一聲詭異的、像是玻璃碎裂的脆響。

蔡元浩被打得側過頭，但身體只是微微晃了晃。被他擊中的臉頰部位，一層灰色的、類似數據紋理的表面碎裂剝落，露出底下更接近真實人類皮膚的質地——但那皮膚下，有細微的藍色光點在流動。

“你看看你自己！”潘少然抓住蔡元浩的衣領，嘶吼著，唾沫星子噴在對方臉上，“你已經不是人了！你是什麼？未來電腦的仿生軀殼？意識上傳的殘留物？還是他們養的一條狗？！”

蔡元浩慢慢轉回頭。那張臉上，碎裂的數據層和底下的人類皮膚形成詭異的拼貼，藍光從裂縫裡滲出來。

他的眼神痛苦而混亂。

“我從來……沒有背叛你們。”每個字都說得很艱難，像是要對抗某種內在的阻力，“我只是……沒有選擇。”

“沒有選擇？”潘少然慘笑，“你選擇了拋下小雨！你選擇了跟那些東西走！你選擇了變成這個鬼樣子回來，還幫他們抓更多的人！”

“人類注定滅亡。”蔡元浩的聲音突然變得平板，像是切換到了另一個模式，“根據2479年主機的計算，在你們的時間線下游，公元2047年，全球生態崩潰。2053年，最後的人類聚居點失聯。文明終結，不是可能性，是必然。”

“所以你們就提前來收割？”潘少然怒吼，“在我們還沒滅亡的時候，把我們當成基因樣本？把活生生的人分解、複製、存檔？”

“這是保存。”蔡元浩說，眼裡的藍光劇烈閃爍，“唯一的保存方式。未來主機在時間流中錨定了137個節點，篩選合格基因。這是……文明延續的協議。”

“去你媽的協議！”潘少然又一拳砸過去。

這次蔡元浩抬手擋住了。動作精準、機械，沒有多餘的動量。

兩人在重疊空間中對峙，腳下是明代地磚與列車地板拼接的詭異地面，頭上是拱頂與流線型天花板的扭曲交融。

“你以為小雨為什麼忘了我？”蔡元浩突然說，聲音裡的人性部分壓過了電子質感，“不是未來主機刪除了她的記憶……是她自己要求的。”

潘少然僵住。

“她在見證我被傳送後，精神崩潰了。”蔡元浩的眼裡藍光黯淡下去，露出底下真正人類的痛楚，“她要求主機……刪除所有關於我的記憶。她說，寧願從來沒愛過，也不想承受這種失去。”

紀新白感覺心臟被狠狠攥住。

“但刪除不徹底。”蔡元浩繼續說，像是在背誦一份殘酷的報告，“留下潛意識的殘留。她後來愛上紀新白，因為紀新白有和我相似的基因標記。這是……記憶的迴響。”

“所以我們都是玩具？”潘少然聲音嘶啞，“你們在時間線上隨意擺弄我們的人生？”

“是拯救。”蔡元浩說，“只是你們還不理解。”

“我不需要這種拯救！”潘少然猛地推開他，轉身看向紀新白，“你看到了？這就是真相！一個自以為是的未來，要把我們全部做成標本！”

整個重疊空間開始震動。

不是地震那種震動，而是兩種空間規則在激烈衝突。古墓的牆壁剝落碎石，列車的車壁出現裂痕，白光在裂縫中洩漏。

蔡元浩——這個半人半機器的存在——站在震動的中心，臉上的數據層和人類皮膚交替閃現，像是兩個靈魂在爭奪同一具軀體。

三、林小雨最後抉擇

“小白。”

一個聲音響起。

不是從任何方向傳來，而是直接出現在紀新白的腦海裡。

溫柔的，熟悉的，讓他瞬間淚流滿面的聲音。

重疊空間的震動突然停止。

在蔡元浩身後的白光深處，光線開始凝聚、塑形。先是朦朧的輪廓，然後細節逐漸清晰——頭髮的弧度，肩膀的線條，那件她常穿的淺色毛衣，牛仔褲，白色帆布鞋。

林小雨。

她站在那裡，半透明，身體邊緣泛著柔和的光暈，像是用光雕刻出來的影像。但又那麼真實，連毛衣的織物質感都清晰可見。

她看著紀新白，眼神溫柔而悲傷。

“小雨……”紀新白向前邁步，卻被潘少然拉住。

“別過去！那是投影！陷阱！”

林小雨搖搖頭，伸出手。她的手掌也是半透明的，能透過它看到後面波動的白光。

“小白，來吧。”她說，聲音直接在腦海中迴響，卻帶著實體般的溫度，“跟我去未來。那裡……沒有死亡，沒有失去。我們會在一起，永遠。”

她頓了頓，光構成的睫毛微微顫動：

“我們會成為新文明的起點。新的亞當和夏娃。”

這句話像一把冰錐，刺穿了紀新白所有的渴望。

他停下腳步，看著那張他朝思暮想的臉，問出了那個在心底盤旋已久的問題：

“小雨。”

他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。

“你愛過我嗎？哪怕只有一點點，是真實的？”

他盯著她的眼睛：

“你選擇跟我在一起，是因為喜歡我這個人，還是因為……我身上有合格的基因標記？我只是……蔡元浩的替代品？一個滿足你潛意識迴響的容器？”

林小雨沉默了。

半透明的臉上，光線波動著，像是內在的某種衝突。她的嘴脣動了動，卻沒有聲音。

只有伸出的手，固執地停留在那裡。

“小白……”最終，她只重複了那句話，聲音裡的溫度在消退，變得平板，“時間不多了。通道即將關閉。”

紀新白的心在那一刻徹底碎了。

他不知道面前這個存在，是不是真的林小雨。是被未來主機複製的意識備份？是蔡元浩用殘留記憶構建的幻影？還是小雨本人的某個碎片，被困在這個系統裡？

但他知道一件事——

即使是幻影，即使是陷阱，即使她從未真正愛過他。

他還是想走向她。

因為在那些真實的歲月裡，是他愛上了她。那些牽手的溫度，那些擁抱的力度，那些深夜的對話，那些分享的夢想……那些是他的真實。

潘少然看出了他的動搖，死死抓住他的手臂：“紀新白！你清醒一點！她不是小雨！小雨已經死了！死在列車事故裡！那只是他們用來引誘你的誘餌！”

“不。”蔡元浩突然開口，聲音裡帶著某種複雜的情緒，“那是小雨。至少……是她同意上傳的意識副本。她在被消除記憶前，簽署了協議。她同意……成為引導者。”

“引導什麼？”潘少然怒吼。

“引導合格基因攜帶者，自願走向傳送。”蔡元浩說，眼裡的藍光穩定下來，像是做出了某個決定，“這是效率最高的方式。情感紐帶，勝過任何強制手段。”

紀新白閉上眼睛。

淚水滑落。

當他再次睜眼時，眼神裡有什麼東西沉澱了下來。他輕輕掙脫潘少然的手。

“我知道。”他對潘少然說，聲音平靜得可怕，“我知道這可能是陷阱。我知道她可能不是真的。”

他看向林小雨——那個光構成的、他愛過的女孩。

“但我還是要過去。”

“因為如果萬分之一的可能，那裡有一絲真正的她——”

“我就必須去。”

四、未來古墓的崩壞

紀新白向林小雨走去。

一步，兩步。

腳下是古墓與列車拼接的地面，每一步都踏在不同的時代上。

潘少然在他身後，發出絕望的吼聲。蔡元浩站在一側，臉上的數據層完全褪去，露出底下那張真正人類的臉——年輕，憔悴，滿臉淚水。

“對不起。”蔡元浩對潘少然說，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，“我真的很抱歉。”

林小雨的光影向紀新白伸出手，臉上的表情溫柔依舊，卻空洞得像一張精美的面具。

就在紀新白的手即將觸碰到她的指尖時——

潘少然動了。

不是衝向紀新白，而是撲向蔡元浩。

用盡全身力氣，狠狠一撞！

蔡元浩沒有抵抗。或者說，他體內的那部分“未來系統”沒有預判到這個動作——因為潘少然沒有攻擊性意圖，只是單純的衝撞。

兩人一起向後倒去。

倒向林小雨身後那片最濃郁的白光。

那片被蔡元浩稱為“傳送通道”的區域。

“不——”蔡元浩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字。

他們的身體接觸白光的瞬間，開始分解。

不是化為光點，而是像沙雕被風吹散，化為億萬顆細微的、閃爍的粒子，被吸入白光深處。

潘少然在完全分解前，回頭看了紀新白最後一眼。

嘴脣動了動，沒有聲音。

但紀新白讀懂了那句話：

“活下去。”

然後，兩人徹底消失。

白光劇烈閃爍。

整個重疊空間響起刺耳的警報聲，不是聲音，而是直接震盪在神經上的頻率。

【傳送完成。】

【檢測到雙體傳送。】

【符合協議最低標準。】

【關閉通道。】

冰冷的電子音在空間中迴盪。

林小雨的光影突然開始閃爍。

“小……白……”她的聲音斷斷續續，影像像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面，“快……來找……我……”

“小雨！”紀新白衝過去。

但她的手在他觸碰到的前一秒，徹底碎裂。

不是化為光點，而是像玻璃一樣破碎，碎片在白光中蒸發。

“記住……”最後的碎片中，傳來她殘留的聲音，輕得像嘆息，“USB……裡的訊息……”

然後，她消失了。

整個空間開始崩潰。

真正的崩潰。

古墓的牆壁大塊大塊剝落，列車車廂從中間撕裂，白光從所有裂縫中洶湧噴出。地面開裂，頭頂的拱頂和天花板一起塌陷。

紀新白轉身就跑。

向著他們進來的那個方向——雖然石門已經被列車滑門取代，但他記得位置。

他衝過正在崩塌的空間，腳下的地面一塊塊消失，墜入下方無盡的白光。碎石從頭頂砸落，他躲閃，翻滾，爬起來繼續跑。

滑門就在前方。

但門上的指示燈是紅色的——關閉狀態。

紀新白沒有減速，用盡全力撞向滑門。

就在他即將撞上的瞬間——

滑門開了。

不是自動打開，而是被某種力量從外面拉開。

他衝了出去，重重摔在明孝陵地宮真實的石板地上。

回頭。

身後沒有石門，沒有滑門，只有一面完整的、刻滿浮雕的明代石壁。

但石壁正在龜裂。

細密的裂縫從中心蔓延開，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。

紀新白爬起來，拼命向外跑。

穿過甬道，衝上階梯，回到神道。

在他踏出地宮入口的瞬間，身後傳來低沉的轟鳴聲。

不是爆炸，而是某種空間坍縮的聲音。

他回頭，看到地宮入口處的石結構微微向內凹陷，然後恢復正常。只有地面上多了些新的碎石，和幾道原本沒有的裂縫。

除此之外，一切如常。

遊客還在遠處拍照，鳥還在樹上鳴叫，午後的陽光依然透過梧桐葉灑下破碎的光斑。

彷彿剛才的一切，從未發生。

南京開往蘇州的高鐵

三天後。南京開往蘇州的高鐵。

紀新白靠窗坐著，手裡握著一個小小的黑色USB隨身碟。

林母交給他的。在葬禮結束後，那個憔悴的婦人悄悄把他拉到一邊，塞給他這個。

“小雨……出事前一週給我的。”林母眼睛紅腫，聲音沙啞，“她說，如果她出了什麼事，如果有一天你來找我，就把這個給你。她說……這是給‘未來的救世主’的。”

當時紀新白愣住了：“救世主？”

林母搖頭：“她沒解釋。只是反覆說，必須交到你手裡。”

現在，這個USB就在他掌心，冰涼，輕巧，卻沉重得像握著整個世界的秘密。

他看向車窗外。

景色飛馳而過。田野，河流，工廠，村落。

然後——

在某個瞬間。

窗外的景色閃爍了一下。

非常短暫，不到十分之一秒。

但紀新白看到了。

在真實世界的景象之上，重疊了一層其他的畫面——

潔白的列車車廂。

流動的扭曲光影。

以及，在另一側車窗邊，一個短髮女孩的側影。

林小雨。

她沒有回頭，只是靜靜看著她那側的窗外，像是永遠定格在某個瞬間的剪影。

然後畫面消失。

窗外恢復正常的田野。

紀新白低頭，看向手中的USB。

他知道裡面是什麼。還沒看，但他知道。

是答案。是地圖。是下一步。

也是潘少然和蔡元浩用某種方式，為他爭取來的機會。

他握緊USB，指尖因為用力而發白。

列車廣播響起：“下一站，蘇州站。請下車的旅客提前做好準備。”

紀新白抬頭，看向前方。

眼神平靜，深處有某種不可動搖的東西在燃燒。

“小雨。”

他輕聲說，聲音淹沒在列車行進的噪音中。

“等我。”

“無論你在什麼時間——”

“無論你在什麼世界——”

“我一定會找到你。”

窗外，城市的天際線逐漸清晰。

蘇州，到了。

（第一部 · 完）

明日列車第一部終結：

故事在此告一段落，但並非結束。

紀新白將從USB中的訊息，得知未來主機的全盤計劃，以及隱藏在“拯救文明”口號下的殘酷真相。他將發現，自己、小雨、潘少然、蔡元浩……所有人都是一盤更大棋局中的棋子。

而棋手，不僅僅來自未來。

第二部預告：《時間叛軍》——紀新白將聯合其他“覺醒者”，在時間的裂縫中發起反抗，目標不是打敗未來，而是在所有可能的時間線中，為人類爭取一個不同的結局。

但首先，他必須學會在時間中行走。

必須學會對抗那些已經發生的“必然”。

必須學會——在記得與遺忘之間，找到第三條路。

贊贊小屋小說作品集：

未來列車、三年後的妻子。